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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戲(10)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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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的林曉是被自己偽裝過的?”

“為什麽要偽裝呢?”舒楊蹙起眉頭,他突然發現,他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了解林曉。

金杯車裏,李堯突然搶過王東手裏的對講機:“所有攝像人員停止攝像。”

“李導你這是做什麽?”

李堯挑了挑眉毛:“你拍的是真人秀,可不是我的禦用女一號的過往曝光秀。我認為,接下來這一段,你讓他們兩個自行交流就好。”

海邊,海風吹起林曉的長發,她臉上掛著淡然神色:“我也年輕過啊。一個大起大落過的女演員,會沒有故事麽?我的故事又長又沈重,你接不住的。”

舒楊低垂了眼瞼:“你說的是破產,還是……做人家第.三.者啊?”

“你聽說過?”林曉的臉黑了下來:“誰說的?”

“公司裏的人心照不宣啊。”舒楊的臉上透著無所謂:“當年你林曉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我雖然是個二十八線,雖然還有點兒宅,總也不至於是個聾子。”

林曉笑的有些苦:“你都知道,還想求婚?”

舒楊點了點頭:“我年紀也不小了,找個年紀合適,長相不錯的女人結婚,也沒什麽錯吧?”

“沒錯是沒錯,可這個女人沒必要是我。”林曉將脖子上的圍巾圍的更緊一些:“這麽多年,我習慣了孤獨。生活裏也不想再起什麽波瀾了。”

“哪兒會起什麽波瀾?你忘了酒吧麽?”舒楊故意湊近了林曉的臉:“酒吧裏,那首溫柔的樂曲。”

林曉也不避他:“那個時候我是木槿,你是艾子墨。”

“不是。”舒楊搖著頭,竟然輕輕親了她臉頰一下:“自始至終,我都只是我,而你也只是你。木槿就是林曉,艾子墨就是我舒楊。”

“再說吧。”林曉站起身,跺了跺腳:“我要去帳篷裏睡一會兒,不要吵我。”

舒楊看著林曉的背影,目光中帶著一絲絲失落。

“想娶林曉做老婆,不容易啊。”李堯抱著臂從遠處走了過來:“一個經歷過大起大落的女人,看事情總是淡淡的。何況,她掙的不少,閑來有事,找個老公對她來說,有可能是個拖累。”

“寒冰都能被融化,林曉能比寒冰更冷?”舒楊用力抻了抻胳膊:“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做屈原。”

“誓言不能當飯吃。”

“生活不能太單調。”舒楊挑了挑眉毛:“李導,我替曉曉謝謝你。”

“謝我什麽?”李堯有些詫異。

舒楊笑著說:“謝你讓他們關了攝像機啊。過去的那些陳芝麻爛谷子,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堯點了點頭:“你這聲謝,我受了。”

“李導。”舒楊眼珠兒一轉,湊了過去,貼在她耳邊說:“將來林曉對我敞開懷抱的時候,你能不能幫幫手?”

“幫手什麽?”

舒楊笑出了花兒來,一雙大眼睛幾乎已瞇成了一條線:“幫手找點兒群眾演員,導導戲啊!”

李堯哼了一聲:“找群演這個事兒你得去找選角導演,至於導戲麽,我得看看那劇本寫的怎麽樣。”

“包您滿意!”舒楊轉過身向著那頂帳篷走去。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回過身看著李堯,大聲問:“能不能送點兒姜湯過來?真生病了,可是要耽誤拍攝進度的。”

“鍋和生姜在帳篷外面,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舒楊果然在帳篷外面看到了一口不銹鋼鍋,鍋蓋上面放了一大塊生姜。他這一下犯了難,學古人鉆木起火麽?什麽年代了?這拍的又不是穿越戲?好死不死的,他平時還不抽煙,身上沒有打火機也沒有火柴。

攝影師還在遠處給那顆鹹蛋黃拍照,逆光的美,在他眼裏簡直是造物主的恩賜。

舒楊嘆了口氣,四處看了看,抱著鍋和生姜向不遠處的商店走去。

☆、真人秀(10)

白水煮生姜,沒有紅糖,這得有多難喝!

林曉看著舒楊端過來的生姜湯,咽了咽口水,猶豫著,遲遲不喝下去。

舒楊默默翻了個白眼,從背包裏拿出一袋奶糖,打開湯汁,扔進去一塊,還不忘調侃:“曉曉你挺講究啊。”

“我只是單純討厭生姜而已。”林曉等著奶糖化開了一些,終於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舒楊卻不慌不忙的說:“喝不放糖的生姜水,也代表著你很有勇氣。就像喝藿香正氣水,吃甘草片一樣。”

“你是不是有惡趣味?”林曉將紙杯握在手裏:“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討厭的事,你卻喜歡?”

“我就是那百分之十的人裏面其中之一啊。”舒楊竟感覺到很自豪:“自虐狂有的時候也很爽。”

林曉笑著白了他一眼,站了起來。

化妝師們在一旁恭候了很久,終於等到機會沖了上去。林曉的禦用化妝師渺渺竟然端著個塑料盆對著林曉說:“姐,條件艱苦,湊合湊合洗洗。”

“攝像機關了是吧?”林曉見渺渺點了點頭,叉起雙臂大聲喊道:“王東導演,請你出來一下!”

王東也已下了車,正在一旁‘做早操’,聽到林曉的聲音,頓時覺得大事不好,側過頭去看著一邊的李堯,一臉的求助相。

李堯攤了攤手,表示:朕也無可奈何。

王東只得硬著頭皮走到林曉身邊:“林大小姐有指示?”

“把我們兩個扔在這兒一整夜,你出的餿主意?”林曉還是決定拿出當家花旦的氣勢,嚇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導演。

“主線報備了的。”王東忙將自己擇清。

林曉瞟了王東一眼:“你的意思是,曾姐故意整我們?”

“當然不是!”王東想著措辭,面對這位‘姑奶奶’,說深了不是,說淺了也不是,真讓他頭疼。

“曉曉你就不要為難王導了。”李堯終於跳出來打圓場:“他昨天晚上也是一宿沒合眼,看這黑眼圈,都快成國寶了。”

“就他?國寶?”林曉翻了個白眼。

李堯給王東遞了個眼色。

王東點了點頭,搓著手問:“曉曉姐是有什麽要求?”

渺渺正在給林曉上妝,林曉漫不經心的問:“少拍點兒夜戲行不行?人家拍個綜藝節目,睡的好歹是當地的酒店,我們不會這半個月就給這麽一頂帳篷吧?”

“這不是方便看日出麽。”王東松了口氣,林曉畢竟是林曉,跟‘難伺候’這三個字,無論如何也搭不上邊兒。

李堯笑了,拍了拍王東的肩膀:“我們曉曉是個敬業的好演員。”跟著托起掛在脖子上的單反相機,向著遠處的蘆葦蕩走去。

王東打了個哈欠:“林大小姐,咱們明天去沙漠,整個攝制組的人都睡帳篷。”

林曉低垂著眼瞼:“即便要睡帳篷,能不能給我們兩頂?兩個人給這麽一頂小帳篷,估計接下去的日子,我要天天這麽叫你出來。”

王東試探著問:“換一頂大的行不行?”

林曉的目光裏仿佛帶著刀子,王東立刻告饒:“今天晚上我讓他們支好兩頂帳篷,帳篷外面生篝火。”

林曉終於笑了:“王導我不是為難你,再這樣下去,在額濟納拍攝半個月,抵上我在公司連開兩個月大夜的。”她瞟了舒楊一眼,後者正向她挑眉毛。林曉忍住笑,又說:“最主要的是,在這兒我不能及時打什麽肉菌啊。”

王東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林大小姐,‘肉菌’這個事兒,咱能少提幾次麽。回頭剪片兒的時候,我怕被公司裏的女星圍堵。”

“圍堵還不好?”林曉補好妝,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脫下棉服系在腰上,對著舒楊說:“他開機了,咱們去坐游艇?看看KXB裏的資深攝像追不追的上。”

舒楊點了點頭,脫下棉服扔到帳篷裏,重又背上背包,和林曉兩個比肩朝著游艇售票處走去。

一個年輕攝像湊到了王東身邊。

王東叉起雙臂說:“帶防水攝像機,我倒要看看咱們這未來視後還能玩兒出什麽花兒來。”

游艇的速度飛快,林曉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她揚起頭看著飛翔在天上的海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浪花激起,時而會打在林曉和舒楊身上。

林曉側過頭問舒楊:“你是不是旱鴨子?”

“當然不是。”仿佛心意相通,他們兩個都脫下了救生衣。

舒楊當先站了起來:“曉曉你看我的入水姿勢是不是帥爆了!”只聽‘撲通’一聲,舒楊一個俯身便下了水。

林曉不甘示弱,緊接著鉆進水裏,仿佛游魚一般。

水下,舒楊向林曉游去。林曉笑著避開舒楊,後者卻緊追不舍。

跟在他二人後面的攝影師心裏卻叫苦,這麽冷的天,這麽冷的海,他當初為什麽要學潛水?

舒楊終於握住了林曉的手腕,他和她在水下對視著,情不自禁的,舒楊吻上了林曉的唇瓣。林曉竟沒有掙紮。

攝影師終於覺得不虛此行,鏡頭裏拍攝的接吻部分一定能燃爆全城。

王東坐在攝像機前開了一罐瑞奧,雖然他深知這一段兒估計短時間內不會被放出來,可是,第一時間看到這麽勁爆的3D消息,做綜藝的那個靈魂都要燃燒了。

林曉終於狠下心來,狠狠咬了咬舒楊的下唇。舒楊吃痛,松開了手。林曉又像一條游魚一般,游出了水面。舒楊看到了那個拿著攝像機奮力前行的攝影師,嘴角微挑,跟著林曉浮出水面。

游艇已經停了下來,飄在水面上。林曉從舒楊的背包裏翻出了一塊毛巾,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長發。

舒楊雙臂掛在游艇邊上,嬉皮笑臉的看著林曉:“曉曉你不準備救我上去麽?”

林曉翻了個白眼:“你需要我救麽?”

舒楊徹底洩了氣,他這半輩子撩妹的本事算是白練了。游艇上面,水珠順著舒楊的頭發留了下來,他沒有擦的意思,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林曉,腦袋裏在想,究竟要多久,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融化這塊兒冰山呢?

☆、真人秀(11)

林曉下了游艇後,助理小薇抱著浴巾和毛巾跑上來。將浴巾裹在她身上後,便用毛巾給她擦著頭發。

舒楊跟在林曉後面嘆道:“沒有助理十八線真可憐。”

小薇一邊給林曉擦頭發,一邊笑著對舒楊說:“舒楊哥你完全可以找個助理啊,公司不是正在給你組團隊?”

“公司給我組團隊?”他默默翻了個白眼:“還是算了吧。我一個人散漫自由慣了,一堆人跟在我屁股後面跑,我怕我騎摩托的時候撞了車。”

林曉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你就不知道說些好話麽?”

“什麽話是好話?”舒楊接過攝像師遞來的毛巾,終於開始擦他那顆濕漉漉的頭:“王導估計沒那麽好心,給咱們兩個準備房子。你還是湊合湊合進帳篷裏把你這身濕衣服換掉吧。”

“舒楊哥說的對。”小薇把胳膊上挎著的包遞給林曉:“王導吩咐,今天穿這身衣服合適。”

林曉心裏無奈,卻不得不接過小薇遞上來的手包,對著舒楊說:“那我先了?你還撐得住?”

舒楊彎腰行禮,右手捂再心口:“Lady First!”

“OK!See you!”她淺笑著轉身進了帳篷。舒楊很是貼心,彎腰拉上帳篷的拉鏈,生怕他家寶貝被人偷看了去。

帳篷裏面,林曉看著手上的及地長裙,翻了第一百八十次白眼。這種環境,這種條件,雖然天很藍,空氣也很好,但是穿這樣的紗裙未免也太過紮眼了!真不知道王東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帳篷外面,舒楊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每一陣風過,都不是在向他招手致意,而是灌進他的脖子裏,讓他離發燒更進一步。

林曉嘆了口氣,飛速換上長裙,走出帳篷。

舒楊看著林曉的樣子,笑著讚美:“你是從天宮下到凡間的仙女吧?”

“你快換衣服吧!”林曉微撅著嘴將舒楊推進帳篷裏。

太陽升的不是很高,居延海的風卻依舊很大。林曉的長裙在風中飛舞,的確很美,卻也的確很冷。

林曉死死咬著下唇,在心裏默念:我是演員,我有職業道德。我是演員,我有職業道德。

舒楊卻換了條牛仔褲,上身穿著皮衣。

林曉哼了一聲,心裏更氣了:“王東是不是和我有仇?”

舒楊伸出了背在身後的左手,手裏攥了件披肩:“他不過是把給你的衣服塞進了我的袋子裏。”

居延海右面是好大一片蘆葦蕩。林曉和舒楊走在木棧橋上。舒楊手裏托著相機,時不時的喊:“曉曉看我!曉曉捏著蘆葦桿!曉曉你頭稍微上揚一點兒。”

如果不是最近舒楊和她形影不離,林曉幾乎要懷疑她今天這個打扮是舒楊特意和王東串通好了的。

不過,舒楊的攝影技術的確很好。

迎著日光,蘆葦的顏色淡淡的,林曉看著那兩張只有景沒有人的照片,從心底裏佩服舒楊對於光的運用。

“你繼續翻下去啊。”舒楊靠在木棧橋的護欄上,雙臂環抱,打著哈欠說:“人比景美,自然有人的照片也要美過只有景的照片。”

林曉白了他一眼,按著向下鍵。照片裏的她時而淺笑,時而嚴肅,時而摸著蘆葦,時而仰頭看天。也不知道舒楊是什麽時候抓拍下來的。她抿嘴淺笑,將相機扔到舒揚懷裏說:“走啦!去看老子!”

舒楊將相機掛在脖子上,蓋上鏡頭蓋,又打了個哈欠:“看他?他又不能帶著你升天,你看他做什麽?”

“我欣賞道家的思想。”氣溫漸漸升了起來,林曉將披肩扔給舒楊:“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有紳士品質?”

“我樂意為女士效勞。”舒楊將林曉的披肩塞進自己的背包裏:“清靜無為的確挺好。這麽超凡脫俗,怪不得人家能升仙。”

蘆葦蕩的盡頭,海鷗飄在水上。

林曉點開了手機裏的相機。她拍海鷗,舒楊拍她,遠遠跟在他們後面的攝影師拍他們倆。

攝像機後面,李堯拍了拍王東肩膀:“下次我拍戲,借你這位攝像師用用?”

“他可不歸我管。”王東雙手一攤,臉上帶著無奈:“李導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是認識他是誰。”

“我以為他現在是你下屬。”李堯說的理所當然。

“人家是聽說咱們這次要來額濟納拍攝才跟來的好麽。”王東一臉的無奈:“曾姐都要捧在手心兒裏,生怕哪裏做的不好就把這位大攝影師得罪走了。你說你想要他,你問我?我可不敢給你打這個包票。”

“他們這種藝術家,只看做的事有沒有意義,別的不在乎。”

“李導你不也是藝術家?”王東明著恭維:“你們兩個藝術家想在一起合作,還要我這個‘市儈’牽線?”

“臭小子!”李堯哼了一聲:“我下一部戲的劇照,就交給這個楚驍了。”

“楚驍可從不進劇組啊。”王東多多少少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裏:“他進KXB這幾年,從沒為任何一部戲拍過劇照。”

李堯瞟了王東一眼,她想要的人,是無論如何都會要到手的。

林曉遠遠看著老子騎青牛的像,看了一會兒,沒有上前,轉身向岸上走去。

舒楊追了上去,他不明白林曉為什麽不走近看一看。

不等他問出口,林曉說:“心懷敬畏之心就好,有些東西,就像蓮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你不近前去看,我更沒有去看的理由。”舒楊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看著漫漫長路,舒揚提議:“咱們還是坐電瓶車回去。不然要廢。”

“我也要廢。”林曉難得做了個鬼臉,臉上卻滿是疲憊。

回去的時候,帳篷已被攝制組的人收了起來。李堯倚著一塊大石頭等著林曉:“你們這速度可是夠慢的。Anyway今天拍攝結束,晚上休息。”

“不睡帳篷了?”林曉幾乎要抱上去,親吻李堯這個天使。

“不睡了。”李堯摸了摸林曉的頭發:“折騰壞了我的禦用女一號,我下部戲怎麽辦?無限延期麽?”

舒楊笑著跟在林曉和李堯身後,向金杯車所在方向走去。說真的,他心裏不爽,他是有多麽希望今天晚上還能在這兒睡帳篷,然後他和林曉兩個一起在篝火邊取暖,林曉睡著了,他再抱她回帳篷,身上留下她獨有的香氣。

☆、真人秀(12)

額濟納的夜晚,星星掛的很高。安然給攝制組安排了一間別墅,說是別墅,其實不過是一間三層高的小樓。

攝影師和攝像師的毛病,無論是不是在拍攝中,都習慣性打開鏡頭蓋,記錄點點滴滴。

林曉搶過攝影師手中的攝影機,對準了李堯,問她:“李導你今晚準備做些什麽犒勞功臣?”

李堯的臉很黑:“你們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都在等現成的是麽?小心吃死你們!”

林曉右手拎著攝像機,左手拿了一塊壽司塞進嘴裏:“李導我要是真被你毒死了,你去哪兒再找一個像我這麽優秀的女一號啊?”

李堯笑著搖了搖頭,未置可否:“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好好的過來采風,還要給你們做飯!我這導演當的可真是憋屈。”

“你現在可不是我的導演,你不過是來蹭車坐的,蹭車坐的給我們做頓飯受委屈了?”林曉又拿起一塊壽司,塞進李堯嘴裏。

李堯苦於嘴裏含著東西,說不出話來,只好用殺人的眼神瞪著她。

林曉忙將攝像機丟給旁邊的攝影師,逃也似的跑進一間屋子。

李堯笑了,她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林曉了。在拍攝《荷花亭》那部戲之前,林曉在KXB工作人員眼中幾乎已經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冰美人兒,可這位冰美人兒居然樂得與世隔絕。是不是被公司雪藏無所謂,有沒有綜藝采訪也無所謂。曾經有一天,她居然拿著自己的存折,看著上面的數字,對李堯說:我的存款足夠我以後什麽都不幹,開開心心活到七十歲,看來我可以退休了。

所以,在某些方面上講,李堯感謝舒楊。這種天賜的搭檔,天賜的火花,真的是終一個演員一生也不一定能夠遇見的。林曉和舒楊遇到了,所以,他們是幸運。

屋子裏,舒楊和王東對坐著吞雲吐霧,兩個人身前都倒扣著三張紙牌。

林曉被嗆的咳了兩聲,忙將窗戶敞開:“你們兩個的肺葉子都很健康啊。”

“我的幸運女神來了,All in!”舒楊說著將手邊籌碼全推到了桌子中央。

王東左手捏著倒扣在桌上的三張紙牌,笑著說:“兄弟你沒聽說過紅顏禍水麽?小心輸的傾家蕩產啊!”

舒楊已翻開了第一張牌,紅心5,他表情輕松:“這個你盡管放心,我總不會拿出所有身家來跟你這個導演來一場豪賭,那我不是太虧了。”

“好大的口氣!”王東翻出了一張梅花J,而後笑著說:“比點數,貌似是我大了一些。”

“哥哥,咱們玩兒的是拖拉機好麽?”舒楊又翻開了第二張牌,黑桃7。

王東翻開了第三張牌:“方片J,湊好了一對,你說你All in是不是不理智?”

舒楊擡起放在第三張牌上的左手,看了看等在一邊看好戲的林曉,說:“曉曉,最後一張你來翻?贏了分你一半,輸了算我的。”

“真是霸氣!”王東拍了拍手:“你想贏我,除非這最後一張是6,你覺得你們兩個湊在一起有沒有這個運氣?”

“當然有!”林曉右手翻開了擺在舒楊身前,中間的那張牌,紅心6:“你輸了!王導。”

王東挑了挑眉毛,看了看舒楊,又看了看林曉,點著頭說:“你倆在一起這運勢,也是沒誰了。我輸的心服口服,沒什麽好說的。”他拉開錢包拉鏈,拿出了一疊紅紅的毛爺爺,扔到桌上,而後打了個哈欠:“我輸這麽點兒錢沒什麽,你們兩個給力一點兒,讓我這節目收視率越來越高,最好全城最高,我再輸這麽一打也無所謂。”

林曉看著王東的背影,回頭對著舒楊笑:“怎麽覺得他輸的挺肉疼的?”

“沒辦法,賭場無父子,何況是導演!”舒楊伸了伸胳膊,將那一疊錢都給了林曉:“以後財政大權歸你。”

林曉默默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敢拿王導的毛爺爺。明天連頂帳篷都不給我怎麽辦?”

“你有李導給你撐腰啊!”舒楊抱著臂湊了上去,鼻尖幾乎要與林曉的鼻尖碰到一起,目光甚是迷人:“下一次再給咱倆安排一頂帳篷,一起睡?”

“誰要和你一起睡!”林曉右手推開了舒楊:“你還是找個小妹妹吧。”

“我不喜歡小妹妹啊!”舒楊跟在林曉後面,嘴裏叨叨著:“王導都說咱倆在一起,這運勢也是沒誰了。你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咱倆就湊合湊合?說不定到時候別墅也有了,車子也有了,孩子……”

“有完沒完!”林曉突然停下來轉過身看著舒楊,她眉心動了動,強忍住笑說:“我不喜歡抽煙的男人。”

夜裏,李堯和林曉睡在一間屋裏。林曉抱著iPad,看著各路粉絲在她vb上的留言。李堯還在整理白天照的照片。

“寫個大漠女俠,你演不演?”

林曉微微一楞:“我的李導,能休息一會兒麽?”

李堯翻了個白眼:“你要是沒興趣,我及時和張哥溝通。”

“我演女俠,舒楊演什麽?”

“演你姘.頭?”

林曉笑了,坐起身來,看著李堯:“那為什麽要寫女俠?該寫女匪啊!”

李堯竟真的點了點頭:“說的不錯,就寫個祁連山上的女匪。我和老張溝通一下。”

林曉看到李堯敬業的樣子,直翻白眼。躺到床上,點開舒楊的vb。

過了一會兒,李堯終於整理好了照片,關上床頭燈。她見林曉還在刷著ipad,胳膊枕在頭下,問道:“我說真的,那個十八線小夥子還不錯。”

“李堯你不是吧,準備給我保媒啊?”

“我以為你已經心動了,還需要媒人麽?”

林曉一時無語,想了一會兒,才說:“我□□裏的錢,只夠我一個人過好下半輩子的。”

“這個你擔心什麽?再過些日子,你和舒楊兩個的賬戶上應該都會多一位。你不再隨便投資房產,下輩子可能也還夠花。”

林曉笑出聲兒來:“說真的,我怕了。”

“這個舒楊可是身家清白,連個女友都沒有。”

“那是因為他以前不火。最近他可是眾多小女生眼中的男神歐巴,人都是會變的。”

李堯輕輕嘆了口氣,沒再勸下去。

☆、真人秀(13)

第二天一早,林曉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一雙手上托著一件大紅紗裙。林曉忙又把門關上,看著李堯說:“你能不能跟王東說一說,別再讓我穿什麽裙子了。牛仔褲、體恤衫穿在我身上也不是很難看吧?”

李堯這次跟王東站在了一起:“工作需要,你身紅裙是王東拜托我挑給你的。”

林曉翻了個白眼,狠狠瞪了李堯一眼,不得不又打開門,對著門外的小薇說:“進來吧。”

“我就知道李導最有辦法。”小薇將手中長裙遞給林曉:“及地長裙,曉曉姐你一定喜歡。”

林曉的確喜歡長裙,尤其喜歡紗質長裙,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在這個晝夜溫差二三十度的額濟納穿裙子啊。

誰讓她是專業的演員……專業的演員,就是要吃一般演員吃不了的苦,她認了。

客廳裏,舒楊穿成了西部牛仔模樣,頭上戴著頂咖啡色帽子。林曉打開房門走出來後,他看的眼睛都直了!

裙擺太長,小薇不得不在後面托著。

王東叉著雙臂,看著林曉,卻對李堯說:“李導你這眼光果然不錯!今兒個咱們能拍大片兒!”

“最後一次,下不為例!”林曉想,她一定是太不耍大牌了,才被這位王大導演這麽欺負。

王東依然笑著:“我們今天去古城遺跡,我這才想著你穿一襲紅裙是不是更搭一些。過兩天就去看胡楊了,你穿什麽,我不勉強。只是,你別自己想著要穿這身衣服就好。”

“我啊,我穿牛仔褲配體恤!”她走到舒楊身邊,上上下下打量著:“走吧,西部牛仔!”

“好的,女王!”舒楊彎下腰便將林曉打橫抱起,他速度飛快,可是楚驍的速度更快。那張公主抱的照片,很快就被某無良導演po上了vb,修也不修。

別墅外面,安然果然自己開了一輛越野車等著他們。

舒楊將林曉送上後座,他自己也坐了上去:“安大美女果然講信用。”

安然一腳剎車踩下去,越野車飛馳而去:“我還以為今天真的要去額濟納接你們。”

“其他游客呢?”林曉心裏一直有這個疑問:“總不會接下來的這些天,就是你、我、他,還有這輛越野車吧?”

“是這樣安排的。”安然的駕車技術很好,敞篷越野車飛奔在路上,林曉的長發隨風飛舞。安然又說:“我的客人們我送給其他導游了。”

林曉想了想,問道:“我們以後是不是能時常見到?”

舒楊接口問著:“安美女該不會是我們的新同事吧?”

背對著林曉和舒楊的安然挑了挑嘴角:“我只想做個導游。目前沒有做你們新同事的想法。”

林曉和舒楊四目相對,心裏都想的是,這女孩兒真有意思。

越野車跑在沙漠上不費吹灰之力。林曉終於明白,為什麽王東一定要讓她穿上這條紅裙子,走在蒼涼的沙漠上,走在孤獨的古城裏,穿著紅裙的姑娘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千年前的歲月。

舒楊牽起林曉的手,他突然說:“我感覺王導失誤了。他該讓我穿鎧甲,配寶劍。”

安然手裏握著的對講機突然‘滋滋滋’響了起來,裏面傳出王東的聲音:“我怕你中暑。”

舒楊和林曉相視一笑。

“這座城叫黑水城。”安然領著兩位‘穿越者’走進古城遺址:“公元1226年,成吉思汗率大軍征伐西夏,首先攻克的就是這座城池。如果你們有興趣,也許能在這城裏城外挖出當年的白骨。”

“我沒興趣。”林曉聽到‘白骨’兩字,就感到渾身發冷。

舒楊卻搓了搓手掌:“如果我手裏有把匕首,我倒是真想就地看看這千年前留下的骸骨。”

“那你請便!”林曉加快腳步,想要趕到安然身邊,奈何她裙子太長,沒走兩步就要摔跤。舒楊眼疾手快,伸手攬住她纖腰,柔聲笑著說:“小心。”

林曉握住舒楊手腕,站直了身子。

舒楊反手拉住林曉的手,突然說:“我後悔了!就該抱著你一起躺在這沙堆上,應該也不會疼。”

林曉重重拍了他手背,臉上卻含嗔帶笑的。

想不到,安然手裏竟拿著拍立得拍下了一張照片。

林曉側過頭看著安然,目光中帶著詫異。

安然勉強笑了笑:“學過攝影的人,通常遇到難得的瞬間都是我這種反應。”

“安大美女未免反應的太快了一點兒。”舒楊右手搶過安然手中拿著的照片,揣進衣服兜裏。

安然並不介意:“本來就是照給你做紀念的,你這麽著急做什麽。”

林曉已經走到了古城遺址中央。一陣風夾雜著黃沙吹了過來,她擡起右臂,遮在臉上。裙擺隨風飛舞,她就像突然降落在凡間,降落在這遺址上的仙女,舒楊看的癡了。

千年以前,在這古城裏,是不是也有這樣一位風姿綽約的姑娘,也許站在這城中央,也許站在那還沒被毀的城墻上,看著她的族人被一群蒙古人屠戮,而她徒有天仙般的容貌,卻無縛雞之力,無能為力。

林曉突然感到一股濃重的悲傷,與這古城的蒼涼不謀而合。她走到舒楊身邊,皺起眉頭說:“我們出去吧。”

“不走回頭路?”舒楊能感覺到林曉心底的悲傷,他只能盡量裝作輕松。在這樣一個頹敗的古城裏,兩個演技爆棚的演員很難做到只欣賞景色,不將自己的靈魂融入其中。

不遠處,李堯看著城門口那兩座保存還算完好的狀似白塔的建築物,楞了好一會兒神。她見到舒楊和林曉出了城,並不跟出去,反而坐在城門口,繼續看著‘白塔’發呆。最後,竟拿出手機,和老張視起頻來。

黑城外的荒漠上,林曉做起了模特。

‘西部牛仔’拿著單反相機圍在她身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攝,每一張照片都用盡了心。

攝像機後面,王東卻撇了撇嘴,跟身邊的副導演說:“咱們是來拍大片兒的麽?”

“這地方適合拍大片兒。”

王東默默翻了個白眼:“聯系安然,把這兩個活寶送到怪樹林去。”

☆、真人秀(14)

胡楊枯而千年不倒。

怪樹林裏有各種奇形怪狀的枯樹,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蒼涼又壯觀。

林曉和舒楊坐在黃沙堆成的山坡上,俯視著這個奇特的森林,看著漸漸西去的太陽。他們身後,工作人員正忙著搭帳篷。

“其實這些枯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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